要说中国乐坛谁的“音乐身份证”最硬,刘欢绝对排得上前三——从80年代带着理想主义冲上云霄的少年壮志不言愁,到90年弯弯的月亮里揉碎在月光里的都市情怀,再到好汉歌里“大河向东流”的万丈豪情,他的歌儿就像刻在时代DNA里的BGM,随便哼一句,就能让八零九零后集体集体“DNA动了”。
可这样一个“歌神”,怎么会在2016年突然扎进中国新歌声(也就是现在大家熟知的中国好声音第五季)的导师席?那时候的综艺早早就摸索出了“流量密码”:导师互怼要有火花,学员故事要扎心,唱歌嘛,飙高音、炫技巧才算“炸场”。刘欢倒好,坐在那儿,不抢镜,不煽情,扶着眼镜听歌,时不时还跟着点头,像个在音乐教室后排默默观察的老教授,你说他是不是有点“不合群”?
但你细看就会发现,这“不合群”里藏着他对音乐最较真的劲儿。别的导师可能先看颜值、看故事,看这个学员能不能“红”,刘欢的眼睛却像带着探照灯,直接穿过技巧,往歌的骨头缝里看。
第一季有个叫徐歌阳的姑娘,唱蜗牛,技术不算顶尖,声音里却像揣着一团火,又倔又韧。刘欢听完直接转身拍按钮,没半点犹豫,说:“你这个声音,不是‘唱’出来的,是从骨子里‘长’出来的,这种声音太少了。”后来他带着这个小姑娘,没搞什么“炫技改编”,就让她把自己最真实的状态绷在舞台上,结果那期节目播出后,无数人说:“原来唱歌不是比谁嗓子粗,比谁飙得高,是能让人听着听着,心里就‘咯噔’一下。”
他到底在找什么?不是那种“为赋新词强说愁”的表演,也不是“练了十年技巧”的机器人,是能让歌“活过来”的人——那种声音里带着自己成长的味道,听得出TA哭过、笑过、拼过,甚至对生活发过呆,但一开口,这些真实的东西就顺着音符流出来,撞进听者心里。
说到底,刘欢自己就是靠“活过来”的歌走到今天的。90年代初,当流行乐都在港台风里打转时,他偏要写千万次的问,把罗大佑式的深沉和社会思考揉进流行旋律里;别人唱好汉歌恨不得一嗓子掀翻屋顶,他偏用烟酒嗓儿唱出“大河向东流”的沧桑,明明是高亢的曲调,愣是被他唱出了一种“浪花淘尽英雄”的厚重感。
在新歌声指导学员时,他把这些“老本事”全掏出来了。有个学员想唱民谣,又怕“不够炸”,刘欢直接摆手:“炸什么炸?民谣就是讲故事,你把故事讲明白,比什么都炸。”他教唱从前慢,不练转音,不练高音,就让学员放慢语速,去体会“从前的日色变得慢,车马邮件都慢”里那种被时光浸润的温柔,结果那场比赛,没一个人飙高音,却让全场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。
你看,他根本不屑于搞那些“短平快”的技巧——那种唱两首歌就能让观众记住的“速成法”。他要的是“慢功夫”:让学员沉下心来听听自己的声音,摸摸自己的歌心里藏着什么,哪怕是要花十遍、二十遍去打磨一首小众的歌,也值得。因为他太清楚,真正的音乐,就像老火慢炖的汤,得有食材本真的味道,得有时间去熬,才能让喝的人品出层次,品出真情。
最绝的是,他从不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学员。别的导师可能会说“你必须按我的改”,刘欢总问:“你自己想怎么唱?”学员说“我想试试别的风格”,他眼睛一亮:“试试!音乐不就是为了‘试’出来的吗?”这种“放养”,不是撒手不管,而是把选择权还给创作者——毕竟,歌是人家唱,别人的想法再好,也比不上自己心头那股热气。
所以你看他在节目里,很少拍桌子说“你怎么唱成这样”,更多时候是点头说“有意思”,或者皱着眉说“这里能不能再想想,你心里最想说的是什么?”他像个引路人,指个方向,剩下的路,让学员自己走。这不就是真正的音乐教育吗?不是培养“模仿者”,是培养“创作者”。
说真的,现在综艺里淘汰一个选手,总能听到“可惜”“可惜”,可惜的往往是“技巧不够”“舞台表现力差”。可在刘欢这儿,他最怕的,是“可惜”这声音里有“灵气”,却被格式化的训练磨没了。
他曾在一个采访里说:“唱歌啊,不是为了让人鼓掌,是为了让人心里有地方能落得下。”这句话,说尽了这二十多年来他对音乐的坚持。所以当他在中国新歌声的导师席上,像个“守灯人”一样,执着地寻找那些能让歌“活过来”的声音时,我们突然懂了:原来真正的“音乐教父”,不是站在神坛上让人仰望,而是在这个流量裹挟的时代,蹲下来,认真听每一个普通人的歌声,然后告诉他们:“你的声音,很珍贵。”
如今再看那些被刘欢“捡回来”的学员,有的没成为顶流,却依然在独立音乐的路上走着;有的偶尔开唱,台下总有一群老观众跟着合唱“千万次的问”。或许这就是刘欢式的“成功”——他不制造爆款,却让好音乐的种子,在更多心里扎了根。
所以现在终于可以回答那个问题了:刘欢坐在中国新歌声导师席,他到底在等一首怎样的歌?他等的是一首带着人味儿的歌,一首能让时光停一停的歌,一首唱完之后,你会想回家翻出自己压箱底的CD,或者打开尘许久的麦克风,对自己唱一句“嘿,这些年,你还好吗?”的歌。
毕竟,能让音乐“活过来”的人,从来都抵得过任何流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