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台化妆间的镜子蒙着一层薄雾,袁娅维正用发带扎起刚染挑染的头发,转头看见刘欢推门进来,手里的谱子“啪嗒”掉在化妆台上——她上回这么慌,还是十年前第一次在酒吧唱蓝调跑调被观众哄下台的时候。
“别紧张,我只是来看看你这首我要我们在一起改了哪些花样。”刘欢笑着弯腰捡谱子,老花镜滑到鼻尖,露出那双总被业内说“能把歌看穿”的眼睛。袁娅维吐吐舌头,把手机里demo点开:“您听前奏加了段Funk Bass,副歌我即兴加了三个转音,可能有点‘野’……”
刘欢的“守”:不是守着过去,是守着音乐的“根”
提起刘欢,很多人的第一反应是“那个戴帽子、说话慢悠悠的导师”,但要是把时间拨回1987年,23岁的他在央视“全国青年歌手电视大奖赛”上唱弯弯的月亮时,全场观众都愣了——没人想过,流行音乐能把民族唱腔的婉转、交响乐的恢弘,揉得这么透。
后来他成了“中国流行音乐教父”,可每次采访都说自己“只是个爱唱歌的老师”。北京电影学院的课堂上,他抱着吉他给学生讲敖包相会的和声逻辑,“你们看,这句‘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’,为什么用C大调转G大调?因为月亮‘升’起来的时候,情绪得跟着亮起来。”学生们总说:“刘欢老师的课,比追剧还上头。”
他对“基本功”的执着近乎苛刻。有次学员在中国好声音舞台飙高音,他听完没急着点评,先让学员深吸气,把手放在肚子上感受“气往丹田沉”,“唱歌不是喊嗓子,是像熬汤一样,慢火才能炖出味。”后来这个学员成了金曲歌王,记者采访时他突然哭了:“刘欢老师教会我,音乐得‘落地’,飘在天上没人接得住。”
从业四十年,刘欢没接过一部“烂OST”,没炒过一次“人设热搜”。有人问他“为什么不趁着流量多赚点”,他正给女儿改钢琴谱呢,头也不抬:“钱永远赚不完,但好歌错过就没了。”
袁娅维的“闯”:不是瞎闯,是敢把“不一样”揉成光
如果刘欢是华语乐坛的“定海神针”,那袁娅维就是那个总想把“针尖”磨出不同弧度的人。2014年,她顶着“素人”标签上中国好歌手,唱的既不是主流流行,也不是传统R&B,是自己扒了欧美灵魂乐、再加点中国戏味的自由。
四位导师转身时,她正抱着话筒闭着眼睛甩头,头发都快甩出残影。汪峰问她“你这种风格有人听吗”,她眨眨眼:“在酒吧时,总有人听了哭着说‘这歌唱到我心坎里了’。”后来拿了冠军,却有人骂她“长得怪、唱得疯”,她在微博回怼:“音乐又不是美图秀秀,非得整成统一款?”
我是歌手舞台上,她把执迷不悟改成爵士版,前奏响起时,观众席发出一片“这什么玩意儿”,唱到一半,所有人突然安静——那沙哑的嗓音里,有种被生活磨过的韧劲,像在深夜街头,听到一个陌生人在用故事唱歌。有评委说:“袁娅维不是在‘演’歌曲,是在‘活’歌曲。”
她总说自己“没偶像包袱”,敢在红毯上穿亮片皮裤配老头衫,敢在节目里即兴改歌词、改旋律,甚至敢在微博晒素颜照配文“今天也没梳头,但歌照样吼”。有人说她“太放飞”,她笑:“我不是放飞,是在找那个最舒服的自己。音乐不就该这样吗?怎么舒服怎么来,怎么真实怎么来。”
一个“守得住”,一个“闯得动”,乐坛为什么需要这两种人?
去年某音乐节,刘欢压轴唱从头再来,观众打着荧光灯合唱,前排有个女孩突然哭出声——她爸爸十年来每天下班都听这首歌。第二天轮到袁娅维,她上台前特意染了头发,粉紫色的挑染在阳光下特别扎眼,唱Love Me Now时,全场观众跟着她跳,蹦得鞋子都快掉了。
有人说“这俩人根本不是一个世界”,可他们站在一起,却像华语乐坛的两面镜子:刘欢照得见“我们从哪来”,那些老歌里的旋律、情感、民族记忆,是音乐的“根”;袁娅维照得见“我们往哪去”,那些新鲜的编曲、自由的诠释、敢于“不一样”的勇气,是音乐的“翅膀”。
去年刘欢生日,袁娅维发了张合照,是他俩在音乐后台碰杯,刘欢戴着帽子笑得眼睛眯成缝,袁娅维比着剪刀手,头发挑染的颜色几乎晃花眼。配文是:“刘欢老师教会我‘守得住初心’,而我希望他能多‘闯’一点,试试我的Funk。”
评论区有人问“到底谁才是乐坛的‘压舱石’”,刘欢回了个笑脸,袁娅维抢着答:“当然是刘欢老师!但我是那个让压舱石不至于太沉的小浪花啊。”
忽然想起刘欢有一次在采访里说:“年轻的时候我总怕音乐‘变’,现在我觉得,只要‘真心’不变,怎么变都行。”而袁娅维的直播简介里写着:“音乐是活的,我也是。”
或许华语乐坛最需要的,从来不是“谁比谁更重要”,而是像刘欢这样“守得住根”的人,和像袁娅维这样“闯得出路”的人——一个让经典永远有温度,一个让未来永远有惊喜。就像歌里唱的:“他歌里有江湖,她歌里有未来,江湖与未来,本就是一首歌的两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