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说刘欢和玲花,这俩人放一起,一开始看着八竿子打不着。一个是坐在音乐学院讲台后能给学生掰开揉碎讲“和声功能”的教授型歌手,穿西装系领结,唱好汉歌时那声“大河向东流”,能把茶馆里喝茶的大爷唱得把茶碗往桌上重重一放:“对味儿!”另一个是从内蒙古大草原走出来的“百灵鸟”,红色长裙一甩,月亮之上前奏一响,广场舞的队伍能瞬间从街东头排到街西头,连跳广场舞的大妈都跟着吼:“塞北的雪,一片白!”
但你往深了挖,这俩人的骨血里,都流着同一股“拧劲儿”——非要把自己的根,扎进时代的土壤里,长成别人绕不开的参天大树。
先说刘欢。现在年轻人刷视频,总爱调侃他“发福的刘欢老师”,当年在好汉歌剧组,可是一米八几的大高个,眼神亮得像淬了火。1998年水浒传选角,导演找到刘欢,说“你得写首歌,既要唱出江湖的豪情,又得有老百姓的烟火气”。他琢磨了三天,把自己关在琴房里,从京剧的“西皮流水”里扒了段旋律,又塞进河南梆子的味儿,写出了“大河向东流,天上的星星参北斗”。你品品这句词,没一句文绉绉的,就跟咱们小时候听爷爷讲水浒故事时,他拍着大腿说“那好汉啊,就是这么个脾气”一样朴实,结果呢?这首歌火到什么程度?那年头没有短视频,但街头巷尾的音像店,循环播放的都是这曲子,连修自行车的大叔都能跟着调子敲扳手。
后来刘欢不“流行”了,跑去当大学教授,带学生、录节目,有人笑他“江郎才尽”,他倒乐呵呵:“我教学生怎么把旋律写进心里,比在舞台上唱一首歌,有意思多了。”直到2022年北京冬奥会,他唱雪花,一首“雪花,雪花,开在阳光下”,把中国人的含蓄和温柔唱到了全世界心里。你看,这刘欢,真就是个“拧”老头,拧着不追潮流,只拧着心里的那杆秤——啥歌能传世,他就做啥歌。
再说说玲花。2003年,凤凰传奇刚出月亮之上,多少人骂他们“土得掉渣”?“月亮之上,万里无云”这词,听着就像草原牧民对着天喊话,可玲花偏就觉得,这“土”里有金子。她是内蒙古阿拉善人,从小跟着阿爸在草原上放羊,听着蒙古长调长大,嗓子里的那个“亮”,是天生的,更是阿妈用奶茶喂出来的。后来她跟曾毅组凤凰传奇,跑场子、录节目,被人说“民族唱法混流行乐不伦不类”,她不服:“咱们老百姓过年过节不就爱听热闹的歌?月亮之上能让干活儿时觉得有劲儿,不就中?”
你还真别说,这“土味儿”里藏着大智慧。最炫民族风一出来,广场舞跳疯了,工地上的工人跟着打拍子,连幼儿园的小娃娃都能哼两句。有人说凤凰传奇“low”,可你去问问那些在地铁里疲惫的白领,打开音响放一首自由飞翔,是不是能瞬间觉得堵车的路都短了点?玲花的拧劲儿,拧在“接地气”三个字上——她不端着,就认准一个理:能让普通人心里发烫的歌,就是好歌。
这么一想,刘欢和玲花,一个拧着往“高”里走,把民族音乐拧成殿堂里的艺术品;一个拧着往“低”里扎,把草原的风拧成老百姓嘴里的歌。可奇怪的是,这俩拧的方向不一样,却拧在了一条道上——都在告诉世人:咱中国音乐,不是摆给少数人看的“阳春白雪”,也不是浮在表面的“下里巴人”,它是从泥土里长出来的,有根,有魂,有咱中国人自己的劲儿。
现在回头看,那些年笑刘欢“过时”的,笑玲花“土气”的,现在不还是在KTV里抢着唱好汉歌,在短视频上跟着最炫民族风抖腿?音乐这东西,哪有什么“过时”和“土气”,不过是把真情实感拧进了旋律里,就能跟着时间走,走到哪,哪儿的人就跟着哼。
你说,这刘欢和玲花,是不是把“歌王”这两个字,唱出了最朴实也最厉害的模样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