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段时间整理老歌,偶然翻到刘欢在1990年春晚上唱少年壮志不言愁的视频。屏幕里他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装,头发微卷,眼神里有股直冲天光的劲儿,唱到“金色盾牌,热血铸就”时,手一挥,整个舞台好像都被他带得跟着震了震。
没过几天,又刷到周杰伦2024年演唱会的片段。他在台上转着圈唱七里香,荧光棒汇成的海浪跟着他节奏起伏,背景屏幕上飘着稻穗和晚霞,唱到“雨下整夜,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”时,台下一大半人举起手机,跟着打光的样子,像把星星都搬进了体育场。
有人弹幕问我:“这两个隔了20年的人,怎么都成了时代里的‘王’?”我琢磨了半天,突然发现——他们压根儿就没在一个赛道上比。
先说说刘欢:华语乐坛的“定海神针”,是“稳”住了专业底线
要说刘欢,绕不开三个字:学院派。
1987年,他还在北京国际关系读研,搭档韦唯唱完亚洲雄风后,全国都知道了“那个嗓音像铜钟的男高音”。但很少有人知道,他当时已经是中央音乐学院的老师,主修的是西方音乐史和歌剧。
懂行的人聊刘欢,爱提他的“稳”。不是那种嗓子不倒的“稳”,是音乐素养刻进DNA里的“稳”。比如唱好汉歌,他没用原生态的嘶吼,反而揉进美声的共鸣,把“大河向东流”唱得既有江湖气,又像千年运河在淌——后来才知道,他为这歌专门研究了豫剧和山东梆子,连拖几个长音时,气口都卡得跟戏曲板眼一样精准。
更绝的是他的“选歌”。上世纪90年代,电视剧水浒传找他唱主题曲,导演说“要唱出好汉的豪气”,他却加了句“但得有烟火气”。后来好汉歌火了,有人问他“怎么总唱这类大歌”,他笑笑:“好歌哪分大小?只要能让街边卖菜的大姐跟着哼两句,就算值了。”
说到底,刘欢像个“音乐界的匠人”:不追潮流,不炒人设,就守着“把歌唱好,把歌教好”的本分。后来带中国好声音,他转身时眼角的褶子都带着认真,点评学员时不说“你太有才了”,就一句“你这个气口,要是再收半拍,情绪就出来了”。这种“较真”,让多少后来的歌手敢说:“我是在刘欢的标准里学唱歌的。”
再聊聊周杰伦:华语流行乐的“破壁人”,是“闯”出了新天地
2000年,周杰伦第一张专辑Jay出来时,没人看好这个戴着鸭舌帽、说话有点结巴的年轻人。专辑里可爱女人前奏一起,钢琴混着电子鼓点,歌词还是“雨下整夜,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”——当时乐评人吐槽:“这都什么呀?旋律跑调,歌词通顺的没几句。”
结果呢?范特西叶惠美一张接一张,双截棍东风破青花瓷,一首比一首“离谱”。他把嘻哈揉进中国风,用Rap唱历史故事,连钢琴都敢玩出“黑白键打架”的感觉。2005年夜曲MV里,他穿着西装在钢琴边跳机械舞,当时有人说“这是对音乐的亵渎”,现在回头看,这明明就是“流行音乐就该这样玩”的宣言。
周杰伦的“绝活儿”,是“把天马行空变成大家跟着哼”。别人写歌要按和弦套路来,他偏抱着吉他瞎弹弹,简单爱的主歌就是从一段“乱弹”里抠出来的;别人唱歌要字正腔圆,他偏喜欢把“爱”唱成“哎”,把“你”唱成“内”,但偏偏就是这种“没道理的语气词”,让十几岁的少年们跟着磁带反复学,连口水都飙不标准。
更难得的是,他让“华语流行”走出了圈。华人社区传唱他的歌时,不管懂不懂中文,都能跟着“哎哟,不错哦”;外国人听青花瓷,会惊讶“原来中文歌能美成水墨画”。后来他开演唱会,唱蜗牛时全场大合唱,连台下的老外观众都举着灯牌一起唱“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”——他用音乐证明:流行不是“低级”,是能让每个人找到自己的共鸣。
差距?不,是华语乐坛最该有的“上下场”
有人拿奖项比,刘欢拿过三届“最受欢迎男歌手”,周杰伦拿过15座“金曲奖歌王”;有人拿作品比,刘欢的弯弯的月亮千万次的问是刻进时代的符号,周杰伦的稻香告白气球是年轻人青春BGM;还有人拿性格比,刘欢台上是“老师范儿”,严谨到轴;周杰伦台上是“孩子气”,随性到敢在采访里当场给导演写歌。
但这些“差距”,恰恰是他们最互补的地方。
刘欢像个“根”,扎在华语乐坛最深的土里,告诉后来者:“音乐得有魂,得有传承,不能飘着。”周杰伦像个“翅膀”,带着华语乐坛往天上飞,证明:“创新不可怕,怕的是不敢试错。”
就像有人说的:“90年代听刘欢,知道什么是‘音乐的重量’;2000年代听周杰伦,知道什么是‘音乐的快乐’。一个让你想跟着走,一个让你想跟着跑——这哪有差距?这是两代人,一起把华语乐坛的路,走得更宽了。”
前几天又翻到刘欢和周杰伦一次同台的片段。2013年春晚,刘欢唱 symbol of hope ,周杰伦唱稻香,结尾时两人站一起,一个沉稳似山,一个灵动似风。突然觉得——这或许就是华语乐坛最该有的模样:有传承的“根”,也有生长的“枝”;有沉淀的“王”,也有敢闯的“王”。
那他们到底差在哪?或许根本就不该问“差在哪”。该问的是:“下一个‘王’,会从哪片土壤里长出来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