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5年初春，北京某录音棚的灯光亮到深夜。刘欢坐在调音台前，手指轻轻划过一张写满旋律的谱子，旁边放着姚贝娜生前最爱用的那只马克杯，杯沿还留着淡淡的唇印。这是他为姚贝娜制作最后一张专辑的第三周，录音师说，刘欢盯着那段副歌反复改了47遍，连说话都带着哽咽。
“如果她知道，一定会笑着骂我较真。”刘欢后来在一次采访里说这话时，窗外的玉兰正开得热烈，像极了姚贝娜舞台上那件白裙的颜色。
一、从好声音的“贝娜”到刘欢心里的“孩子”
2012年夏天，中国好声音的舞台上，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姑娘站上舞台，开口唱也许明天时，刘欢的眼睛突然就亮了。他按响转身按钮，转椅子的动作甚至带起了风，对着镜头说：“你唱歌的时候，我能看到光——那种纯粹的对音乐的光。”
这姑娘就是姚贝娜。那时候她还叫“姚贝娜”，不是后来让人心疼的“抗癌女孩”。刘欢选她进自己的战队，训练时比她还紧张：“贝娜，这段假音要再飘一点，像羽毛落在水面上，不是砸进去。”姚贝娜吐吐舌头，转身就对着镜子练到凌晨，手机里全是刘欢发来的语音：“今天气息稳了，明天给你带烤鸭。”
半决赛那晚，姚贝娜唱不听话，唱到一半突然掉眼泪，刘欢上台蹲下来，用手帕擦她的眼角：“哭什么？你是我见过最不怕输的姑娘。”那天她拿了亚军，刘欢在后台搂着她的肩膀说：“你要记住，音乐是你的根，走到哪儿都别忘了。”
那时的姚贝娜，或许以为这只是和导师的一场相遇。可她不知道，刘欢早就把她当成了“自己人”。后来她生病，刘欢朋友圈里发的第一条关于她的动态，配图是她拿着话筒笑的照片，只写了三个字：“加油啊。”
二、“我想让更多人听见我的歌，不是可怜，是喜欢”
姚贝娜离开后，刘欢整理遗物时，从她的日记本里翻出一张纸条，上面歪歪扭扭写着：“我想开个音乐会，唱自己的歌，给那些偷偷哭的人听，告诉他们别怕。”
“别怕”两个字，墨水有点晕，像是流着泪写的。
刘欢记得，姚贝娜在病房里还给他发过语音：“刘老师，昨天我听见隔壁床的小妹妹哼心火，她说这首歌让她觉得疼的地方，没那么疼了。”那个时候她刚做完化疗，说话都费劲，却还在担心别人的“疼”。
刘欢决定，要替她把这场音乐会办起来。不是纪念，不是悼念，是“让更多人听见她的歌”。他联系了所有和姚贝娜合作过的音乐人，有人问：“要不要办成公益演出，为抗癌基金筹款？”刘欢摇头：“不行，贝娜不喜欢被人可怜。她说过，她的歌是药，但不能是‘同情药’，是‘希望药’。”
三、47遍修改的副歌，藏着她对生命的“贪心”
刘欢带着姚贝娜的未完成作品，一头扎进录音棚。那些歌大多是姚贝娜生病时写的，有一首叫不眠夜，歌词里有句“我想把黑夜拆成星星，一颗一颗装进你的口袋”，旋律断断续续，像是随时会熄灭的烛火。
“这里，她原来的谱子是往下的，但我觉得该往上扬。”刘欢指着谱子说，“她经历过那么疼的夜，肯定希望这首歌能给人光。”可编曲改了十几次，他都觉得不对——太亮了，不像她的歌。
有天凌晨，刘欢接到姚贝娜妈妈的电话，说贝娜以前总坐在阳台上看星星，“她说星星离她好近，摸得着”。刘欢突然就明白了：“她不是要拆黑夜，是要带着我们一起去摘星星啊。”
于是他让编曲加了一段钢琴前奏，像星光一点点亮起来，副歌则用弦乐铺开，像银河倾泻而下。唱到“我要和你一起走到明天”时，刘欢的声音突然哽咽，他知道，这是姚贝娜想唱给所有人的话——她走了，但她的明天，还在。
四、当她的歌在鸟巢响起，整个春天都在回应她
2015年4月，姚贝娜“追光”演唱会在北京鸟巢举行。没有悲伤的哀乐，开场就是她的歌声从四面八方传来——心火红颜劫随它去……每一首都像她站在舞台上，对着观众笑。
刘欢压轴出场，唱的是他和姚贝娜合唱过的天地在我心。他没说多余的话，只是唱：“天地宽，大路长，你在我心上。”台下有观众举着灯牌，上面写着“贝娜，我们都听见了”。
演唱会大屏幕放出了姚贝娜以前排练的视频，她说：“我唱歌的时候，总觉得有好多双手在跟着我拍，特别暖。”突然，全场观众都开始拍手，一下一下，像星星落地。
刘欢站在舞台中央，对着深深鞠躬，眼泪砸在地板上。他知道，姚贝娜听见了——她想要的“更多人听见”，他帮她做到了。
后来有人问刘欢，为什么要这么拼地圆姚贝娜的梦。他看着窗外，说了句简单的话：“她走了，但不能让她的歌也跟着走。那些关于勇气和希望的歌，得替她留下来。”
其实姚贝娜的梦很简单：想让歌声成为光，照亮别人。而刘欢，只是帮她把光，照得更远了一点。
如今，她的歌还在被传唱，年轻歌手翻唱心火时，会说“这是姚贝娜教我的”；小朋友学唱红颜劫，会问“唱歌的人是不是仙女”。
你看，梦这东西，只要有人记得，就永远不会圆——它会一直活着，像歌里唱的那样：“我要和你一起，走到明天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