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接到“帮刘欢老师弹钢琴伴奏”的通知时,我手里刚啃了半口的苹果,“噗”地一下笑出了声。不是觉得好笑,是觉得离谱——我一个玩了十几年钢琴,最多在学校晚会给同学伴奏的“野生琴手”,怎么就轮到给乐坛“定海神针”弹琴了?
后来才知道,这不是“轮到”,是刘欢老师自己点的名。他听了我在某个小综艺里的即兴弹奏,跟导演说“让那孩子来试试吧”。我攥着经纪人转达的话,手心全是汗,像第一次考级时那样,可这次不是面对评委,是面对一个能唱好汉歌把黄河唱到你眼前,也能唱弯弯的月亮让你想起家乡月色的男人。
录音棚第一次见,他递给我一杯温水
录音棚在北京郊区,大得能开小型演唱会。我提前半小时到,躲在角落的钢琴上练了遍谱子——是刘欢老师新歌带着地球去流浪的改编版,钢琴旋律穿插在他醇厚的人声里,像星子绕着月亮转。
推开门的时候,他正背对着我整理乐谱,灰色的针织衫洗得有点软,后颈的弧度很放松。听见脚步声,他转过身,眼睛弯了弯:“来了?坐,别紧张。”
我紧张得快说不出话,他却像看穿了似的,从旁边的保温壶里倒了杯温水递给我:“天干,喝点水。你刚才在外面弹的,我听见了,第三段转调处理得很自然,有自己的想法,这点难得。”
一句话,我紧绷的肩膀松了一半。原来不是来“考试”,是来“聊天”的——用琴键聊。
“别怕犯错,琴是用来‘说’话的”
正式录制时,还是出了岔子。前奏部分有个八度跳跃,我手小,没够到,弹错了一个音。当时脑子“嗡”的一声,差点想站起来说“老师我重来一遍”。
可刘欢老师只是轻轻抬了下手,示意音乐暂停。他转过来,没说“错了”,而是指着那个音问我:“这里你觉得,用跳音还是连音更能跟着情绪走?”
我愣住:“我...我以为要干脆利落点。”
他笑了:“但你刚才弹错音后,下意识带了个小小的渐弱,反而有种‘不小心掉进温柔陷阱’的感觉,要不要试试保留这个‘不完美’?”
后来那段录音,就用了那个“错误的音”。他说:“音乐不是数学,琴是用来‘说’话的,有时候磕磕绊绊的语气,比标准答案更真实。”
他弹琴时会闭上眼睛,像在听另一个世界
录到副歌部分时,刘欢老师突然说:“我唱的时候,你能不能试试跟着我的旋律哼?不弹出声,就用气息带。”
我愣愣地照做了。他一开口,那熟悉的醇厚像潮水一样漫过来,我跟着哼,突然发现原来人声和钢琴可以这么“贴”——不是谁伴奏谁,是两个人在互相讲故事。
他唱到“带着地球去流浪”时,闭上了眼睛。我看着他微微颤抖的睫毛,手指不由自主地软下来,和弦像云一样托着他的声音。那一刻我突然懂,为什么那么多音乐人愿意和他合作——他不是在“唱”,是在“感受”,感受每一个音符里的心跳。
录完音,他问:“你以后想做什么?”
收工时已经快午夜。他收拾谱子,突然回头问我:“学了这么多年琴,以后想做什么?”
我说:“...想试试写歌,弹给更多人听。”
他点点头:“好事。但记住,别为了‘好听’写歌,要为了‘有话说’写。就像今天,你弹错那个音,其实就是你想‘说’的话。”
走出录音棚,风吹在脸上,还有点懵。可手里的谱子被他签了名,上面写着:“给爱弹琴的孩子——刘欢”。
后来我再也没跟刘欢老师合作过,但他说的话,成了我练琴时最亮的灯。原来所谓“大神”,不是站在云端让你仰望,是蹲下来告诉你:“你脚下这块琴键,就藏着整个世界。”
——你有没有过那样的瞬间?一次合作,一个人,突然让你觉得,自己手里的热爱,原来真的能发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