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时刻?深夜开车,电台随机播放到刘欢的弯弯的月亮,前奏一起,窗外的车流好像都慢了下来,连带着心里那些藏了许久的小情绪,跟着“遥远的夜空,有一个弯弯的月亮”轻轻晃起来。又或者,在好汉歌里“大河向东流啊”的豪迈中突然愣神——同样是这个刘欢,怎么既能把江湖唱得荡气回肠,又能把岁月唱得温柔蚀骨?
说到底,刘欢的“哀乐”,从来不是割裂的两极。就像他总说“唱歌不是喊嗓子,是用声音讲故事”,他的歌声里,“哀”是底色,“乐”是底色上的光,两者揉在一起,酿成了那种让人听了觉得“活过一场,值了”的复杂滋味。
先说那声“哀”:是淬炼过生命的回响
很多人知道刘欢是“中国流行音乐教父”,却未必知道他成名前那些“暗淡”的日子。上世纪80年代末,他刚从毕业留校当老师,到北京歌剧院搞创作,兜里揣着的是北京人在纽约的片酬单——那时候一部剧的酬劳,够他在胡同里买个四合院吗?没人知道,只知道他抱着吉他写千万次的问,唱到“我曾走过许多地方,把土拨鼠带在身旁”时,声音里是藏不住的漂泊感,却又是带着“我虽漂泊,但仍在前行”的倔强。
更戳人的,是他对“衰老”和“遗憾”的坦然。2019年,他在歌手唱甄嬛传的凤凰于飞,唱到“旧人故,天涯陌路,不再相逢”时,那句“不再相逢”几乎是气声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镜头扫过他的脸,眼角的皱纹清晰得像岁月刻的字,可你听不出“悲”,只听出一个50多岁男人对时间、对人生的和解——这不是“哀伤的哀”,是“历练过的哀”。
还有他公开提过的健康问题。2019年,他在节目录制时突然发福,后来才说是因为服药导致水肿,但面对外界的“身材变化”议论,他笑着说:“人嘛,不都这样?年轻时想拼命证明什么,现在觉得,能好好唱首歌,能有家人陪着,就挺好。”这种“哀”,是对生活硬骨头的温柔低头,却从没认输。
再说那声“乐”:是穿越黑暗的光
可刘欢的“乐”,从来不是傻乐。是那种“知其不可而为之”的乐,是“经历过黑暗,更珍惜光明”的乐。
你听亚洲雄风,1990年北京亚运会主题曲,他把“我们亚洲,山是昂头高昂的头”唱得石破天惊,那不是空喊口号,是改革开放初期中国人心里憋着的一股劲——经历过贫瘠,才懂“昂起头”的可贵;见识过封闭,才信“亚洲风乍起”的豪迈。这首歌里的“乐”,是集体情绪的炸药包,更是他对这片土地的赤诚。
还有他和妻子卢璐的爱情。两人是大学同学,恋爱谈了8年才结婚,中间经历了他出国、他事业低谷、卢璐家人反对,可刘欢总说:“我太太是我的‘空气’,看不见,但离不了。”有次采访,记者问他“婚姻幸福的秘诀”,他挠挠头,笑着说:“其实就是‘别较劲’。我写歌卡壳了,太太会说‘别憋了,出去吃烤鸭’;我嫌自己胖,太太会说‘胖点好,唱好汉歌像好汉啊’。”这种“乐”,是琐碎日子里的互相托举,是“你在身边,便心安”的笃定。
更别说他对音乐的较真。年轻时学美声,老师让他每天练3小时气息,他雷打不动;40岁开始学作曲,对着谱子研究到凌晨,连女儿都说“爸爸的书桌,比钢琴还重要”。可这份较真,不是“苦大仇深”,是“我热爱它,所以要对得起它”的乐——是为热爱拼尽全力的快乐,是“把一件事做到极致”的骄傲。
为什么我们都爱刘欢的“哀乐”?
或许是因为,他的“哀”照见了我们普通人的苦:为生活发愁时的心酸,与时光和解时的无奈,努力却未必如愿的失落。他的“乐”又给了我们光:苦日子也能品出甜,爱对了人就有铠甲,坚持热爱就有力量。
你看他唱从头再来,汶川地震后,他站在废墟上,声音沙哑却坚定,“心若在,梦就在,天地之间还有真爱”。这句词唱了20年,现在听,依然让人鼻子发酸——不是煽情,是真的在说:“别怕,活着就有希望。”
他不是高高在上的“音乐大师”,是个“会唱歌的生活家”。把“哀”酿成酒,敬岁月的起起落落;把“乐”调成光,照亮前路的坑坑洼洼。所以啊,当我们说“喜欢刘欢”,其实是在说:喜欢这种真实,这种不完美却完整的生命模样——有苦有乐,有泪有笑,才叫人生。
下次再听刘欢的歌,别急着“嗨”或“哭”,静下心来听:他声音里的每一个起伏,都是他用60多年人生,写给我们的“哀乐”信——在“哀”里看见自己,在“乐”里拥抱世界。这,大概就是“中国好声音”最动人的样子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