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六点半,北京老城区的一条胡同口,一盏暖黄的灯笼亮了起来。门脸不大,木质的招牌上写着四个字:“一天餐厅”。推门进去,餐区里的客人不算多,有拄着拐棍的老街坊,也有抱着吉他的年轻音乐人,靠窗的角落里,一个男人正低头给一只流浪猫夹块鱼肉——是刘欢。
很多人认识刘欢,是从好汉歌里的“大河向东流”开始的,是从弯弯的月亮里“岁月ππ的脸上”的浅吟低唱开始的。舞台上的他,声音洪亮,气势如虹,总给人一种“不食人间烟火”的错觉。可走进这家“一天餐厅”,你会发现,这位乐坛泰斗,不过是个爱琢磨菜品、爱跟街坊唠嗑的“老北京”。
“这不是餐厅,是我和朋友的‘老茶馆’”
“一天餐厅”开五年了,刘欢亲自设计的菜单,墙上的老照片,连后厨的师傅,都是他跑了三个菜市场才请回来的。“当时就想找个地方,能让大伙儿坐着、聊着,像以前的老茶馆一样,不谈钱,只谈天。”刘欢笑着说,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,特有亲和力。
菜单是“手写体”,毛笔字带着点潦草,却透着真诚。“欢爷红烧肉”“刘阿姨炸酱面”“胡同口的炒肝”,一道道菜名,都是他和朋友的故事。“红烧肉是媳妇儿传的方子,炸酱面是我家楼下张阿姨教的,炒肝嘛,得配着糖蒜,才地道。”他指了指菜单,“别看这些菜家常,可每一样都得‘磨’——肉要选五花三层,酱得用东北黄酱,炒肝的肠不能太肥,也不能太瘦……”
有次来吃饭的是位年轻歌手,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。刘欢没聊音乐,反而跟他侃起了胡同里养的猫:“我家那只‘煤球’,去年冬天冻在墙角,还是我抱回来的,现在胖得跟球似的。”几句话下来,歌手放松了,后来还说:“欢爷那天的红烧肉,让我想起我奶奶做的饭,特别暖。”
“舞台上的‘大嗓门’,私底下是个‘馋嘴老头’”
提到刘欢,很多人第一反应是“声音大”。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,生活中的他,说话总是轻声细语,还特爱吃。“我们家厨房,是我地盘。”他得意地说,“早上起来必须喝碗豆腐脑,得是咸的,卤得稠,还得放辣椒油;中午爱吃饺子,芹菜馅的,得现包;晚上?简单点,炒个白菜,配二两小酒,美得很。”
有次他在后厨琢磨新菜,盐放多了,自己尝了一口,皱着眉直晃脑袋:“哎哟,太咸了,不行不行。”旁边服务员打趣:“欢爷,您这唱歌那么厉害,做菜咋还‘跑调’啊?”他挠挠头,嘿嘿一笑:“唱歌有谱,做菜没谱啊,全凭感觉。”
不光爱吃,他还爱跟客人抢菜。有次一位老街坊点了盘“欢爷烤鸡翅”,刚端上来,刘欢夹走一个:“来来来,我尝尝今儿这鸡翅嫩不嫩。”咬一口,眯着眼说:“嗯,火候还行,就是腌料少了点五香粉。”说完,还从自己碗里夹了块红烧肉给老街坊:“尝尝我的,比你那香。”
“音乐和人生啊,都是‘熬’出来的滋味”
“一天餐厅”的角落,总放着一把旧吉他。有客人在角落里弹凤凰于飞,刘欢会跟着哼两句,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节拍:“这首歌儿,得慢慢唱,像熬骨头汤,得有耐心。”
他常说,自己唱歌没别的窍门,就是“熬”。“年轻那会儿,录一首歌得熬好几天,嗓子哑了就喝口热水,接着来。现在这些年轻歌手啊,条件好了,可也得‘熬’啊——熬嗓子,熬感情,熬对生活的理解。”
有次聊到好汉歌,他说:“那时候在济宁拍水浒传,天天跟大伙儿蹲在地上吃大锅菜,听他们聊水浒里的故事。唱‘大河向东流’时,我就想,这得唱出咱老百姓的劲儿,不是喊,是从心里出来的。”
聊到动情处,他指着墙上的老照片——那是他和妻子结婚时的合影,照片里的他,穿着白衬衫,笑得比现在还腼腆。“你看,这照片都二十多年了。就像这餐厅里的菜,时间越久,越有味儿。”
夜深了,餐厅的客人陆续离开。刘欢站在门口,跟街坊们挥手道别:“明儿来啊,给你留碗红烧肉。”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背影看着格外亲切。
原来,真正的“艺术家”,从不是活在聚光灯下的符号。他们也会为了一盘红烧肉的咸淡烦恼,会因为一只流浪猫而温柔,会在烟火气里,把音乐熬成生活,把生活唱成歌。
下次你来北京,不妨也去“一天餐厅”坐坐。说不定,能看到刘欢正拿着勺子,给你盛一碗热腾腾的豆腐脑呢——就像邻家的叔叔,在跟你聊日子里的那些小温暖、小确幸。